邻人
对面楼的那件屋子,每晚九点左右,客厅里的电视就开始闪烁幽蓝的光,总也不开灯。
楼上的那家人,总是在夜里十一点左右洗衣服,洗衣机的电机声有些穿过层层墙壁,传到我的房间是已经有些沉而且钝了,那样隐隐的振动让我很感动。之后流水的声音沿着下水管道一直传到地底下,潺潺的流进心底。
他们都是些怎样的人?我不知道。上大学后才搬过来的新社区,在家的时间只有寥寥几天,总是低着头匆匆地来去,以至于某天开信箱时被保安盘问了半天。但应该都是安静的温和的人吧。
小区里多的是孩子和老人。每天夜里,楼下的小花园总有嬉闹的孩童,大些的孩子在玩轮滑互相追逐;更小些的身边总有老人搀扶着,蹒跚着想要挣开大人的手。老人们一边照看着孩子,一边絮絮叨叨地拉家常。这样的祥和的景象下面,是许多的陌生的家庭。也只有老人和孩子才能打破高墙与防盗门的阻隔,这样亲切地走在一起。
这些天在看冬季档的剧集,《浅草福丸旅馆》(浅草ふくまる旅館),人情满满的一部温情小品。浅草的老街,互相熟识的老街坊,热心肠的老掌柜尽力维持着传统的温情。
那些只有极其熟识的人们才会有的信赖与互相呕气,在我们这样的新社区里是不可思议的吧。大家都在防盗窗后小心的观望,小心的揣测,可是有谁愿意迈出第一步呢?中学时坐公车上学,每天坐同一条线路,大致相同的上下课时间,车上有许许多多熟悉的面孔,尽管我不知道他们的姓名,可是我却知道他们的许多特征。如果我能够放下矜持,需要的仅仅是见面时打个招呼,六年时间,一定可以结识许多新朋友。可是我终于没能够。后来在漳州校区那个相对闭塞的环境里,每天课室图书馆饭堂寝室之间来回,同样错过了许多人。有天和晓曦感慨,似乎这样的矜持还是不要为好。
想来大家都在关注别人。某天在社区的理发店里理发,理发师居然知道我的大致状况。看来大家都只是放不下戒心和矜持。日子久了,也许就会好了吧。
人情滿滿的「淺草福丸旅館」
我也住在老街區!(上)
我也住在老街區!(下)